好想做个女孩子
一
夜已经很深，整个世界似乎只剩下了黑色，所有的灯光都无法穿透这黑色的夜空，昏暗的有些泛黄的灯光微弱的照亮的仅仅只有一尺左右的距离。
雪却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飘起来，簌簌的落着，在黑色的夜空下，就连洁白的雪都成为了墨一般的颜色。
地面上已经凝结的冰，如同一条条的沟壑，阻拦着他的前行，而他在不知道摔倒了多少次之后，终于靠近了自己的家。
雪缓缓的飘落，如同一片一片掉落的天空的泪水。
路过邻居家门口的时候，微弱的灯光映射出一丝暗红的颜色，他惊疑的向邻居家门口望了一眼，用手机投射出的极其微弱的光芒照亮了邻居家门口那暗红的颜色。
春?他不明白，这个春字到底是什么意思。嘲讽的对自己嘲笑了一下，将手机收紧口袋的时候，意外看到了手机上显示的日期。
他怔怔的盯着自己的手机，这才发现，今天竟然是除夕，一年的最后一天，而明天就是正月初一大年。
他呵呵的干笑了两声，推着车子快跑了几步，想要赶紧回到家中，享受这除夕之夜的欢乐。
突然一股香味，缓缓的飘进他的鼻子中，他用力的嗅了嗅，向邻居家望了过去，“好香，赶紧回家，吃年夜饭了。”
当他站立在家门口的时候，发现自己家门口厚厚的积雪，没有半点清扫过的迹象，一脚踏下去深埋到膝盖的雪，让他心中刚刚升起的温暖一下子凉了下来。
他紧紧裹了裹身上的衣服，似乎天气突然冷了很多。
他伸手推了一下家门，却没有推开。
他皱眉将手伸进门口的洞中摸了一下，才发现一把铁锁严密的锁在了门内。握着铁锁，他的心一阵一阵的冰凉，除夕之夜的欢乐和温暖，竟然怎么都驱逐不掉他身上越发严重的寒冷。
终于用钥匙打开大门走进房间中，看到房间中灯光都穿不透的黑暗，他的心沉到了谷底。
这一刻，他只觉得身上是那么的寒冷，似乎自己站到了冰天雪地之中。
啪的一声打开房间的灯光，看着满地的垃圾，他的双眉拧成了一团。期盼着除夕之夜快乐的心，彻底冻成了一团冰。
他无奈的叹息了一声摇头走进厨房，看着厨房中干净的如同被狗舔过一般，看着落满灰尘的冰箱中满是冰块的空空的抽屉，突然特别想哭。
“爸爸，快来吃饺子了!”邻居家的孩子高声的呼喊着。
“嗯。”他听到邻居家孩子的喊声，下意识的答应了一声，猛然抬头才发现，自己的家中，除了自己一个人，根本没有其他人。
他呵呵的苦笑了两声，再次裹紧了身上的衣服，似乎房间中比街道还要寒冷一般。
他在家中搜索了一遍，没有找到任何能让自己吃，或者动手做一些吃食的物品，无奈的叹息一声坐到被黑暗笼罩的卧室中，掏出手机打量了一眼。
二十二点，竟然这么晚了?他盯着自己的手机，将诸如支付宝之类的软件打开，依次查看了一遍，发现自己竟然身无分文。
支付宝之类的软件中所存留的钱，已经被此刻不在家中的妻子给清空，留下的只有一个空空的壳子。他呵呵苦笑了两声，突然特别想点燃一支香烟。
不知道，自己究竟吸烟多少年了，似乎最近吸烟越来越多了，由以前的一天半盒香烟，发展到现在的一天一盒半，有时候甚至能够一天两盒香烟。
自己是忧愁的事情太多了吧?有时候，还是会想起以前的女朋友呢。他想。
他呆呆的望了一遍房间的周围，最终无奈的站起身来，在自己的口袋中寻找了一遍，只掏出两枚一角的硬币。
看着手中的两枚硬币，他脸上写满了苦笑。
这两枚硬币，还是上一次买香烟的时候，店家找给我的呢，呵呵，就连一盒香烟的钱都拿不出来。他苦笑着。
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:二十三点。
希望，这个时候，小卖部还开着门吧。他想。
二
他迈出家门，听到邻居家欢乐的笑声，嗅到邻居家传来食物的香味，肚子不争气的咕咕乱叫起来。
他望了一眼邻居家那带着温暖的灯光，无奈的摇了摇头，将头低下去看着被寒冷冻的坚硬的地面，任由雪花落在自己的身上，向街道的尽头走去。
“爸爸，快来看啊，电视里的大姐姐和大哥哥在跳舞了。”
他猛然抬头向亮着灯光的邻居家望了过去，听着邻居家电视中传来欢快的音乐声，他恨恨的踢了一脚地面的积雪，被他踢碎的积雪如同他的心一般碎裂成一片一片细小的粉屑，四散飞扬却找不到家的温暖。
“老婆，这个真好笑，是吧?”
“好笑，哈哈，太好笑了，笑破肚皮了，不行了，太好笑了。宝宝，你长大以后也做相声演员，好不好?”
他听着邻居家传来的欢笑声，心脏似乎被一把一把的尖刀扎着，身上虽然穿着棉衣，却似乎更加的寒冷了，他不得不一次又一次的裹紧了身上的棉衣，却仍旧被冻的牙齿咔咔直打颤。
街道上面已经是一片黑色，只在路边有一盏一盏昏黄的灯光投射下来，却怎么也照射不出他的温暖，照不亮他心中的黑色。
整条街道都是黑色的一片，星星点点的灯光如同一个一个的萤火虫一般，根本照不亮他前行的方向。
唯一一家还亮着灯光的小卖部，他心中稍稍安心了一点，幸好，他家里还开着。
他迈步走进小卖部，看着店铺中各种各样的大红色，突然觉得是那么的刺眼，站立了片刻，他似乎忍受不了大红的颜色一般，转身便想要离开这个店铺。
“朱青宇，这么晚了，来买烟?”店铺的老板远远的看到他，从内间走了出来，热情的向他打着招呼。
“呵呵，对，对，我来拿烟。拿一条八喜吧。”他尴尬的看向店铺的老板，双手插在口袋中，摸着口袋中的空空如也，脸色有些不自在。
“你要一条啊?好像好久没有见到你了呢，最近在哪里上班呢?”这家店铺距离他的家并不是很远，步行只需要两三分钟就可以，店铺的老板对他也是比较熟悉，因此开口就询问他的事情。
“在一家工厂工作，呵呵，刚去工作没多久。”他看着店铺老板将一整条香烟放在柜台上面，犹豫了再三，向柜台靠近了一步，双手伸出口袋准备拿起香烟。
“朱青宇，对了，你在那个工厂，一个月多少钱?”店铺老板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，让他伸出的手颤抖了一下，重新插回了口袋中。
他装作在掏钱的样子，对店铺的老板呵呵笑了两声，“一个月才一千多而已，呵呵。那个，这一条香烟，先记账吧?”
老板瞅了瞅他，一把将香烟抽了回去，双眼睁得大大的定定的看着他，“一个月才一千多?这两个钱，你能养得活老婆孩子?你一个大男人，一个月赚一千来块钱，太少了吧?你可别忘了，你还欠着四条香烟的钱呢?”
“我，我改天一起还你。又不是不还你，先记账不行?”他看着老板将香烟拿回去，心头有些着急。
“不是我说你，朱青宇，你应该找份钱多的工作，一个月一千多太少了。我说怎么今天，你的老婆带着孩子跑娘家去了，闹了半天，原来是嫌弃你赚钱太少啊?我说，朱青宇，你一个大男人做什么工作不好，一个月一千多，你好意思说出口?”
“我。”他看着老板，听着老板的话，有些不知道应该怎么回答。
难道，我不想多赚钱?可是，我没有技术，没有任何的学历，没有其他人的力气，能找到这一份工作都是万幸了，还奢望赚大钱?我不知道赚多少钱?呵呵，说的真轻松。他想着。
“都说娶妻生子，娶的起老婆，就要养活人家。你赚这点钱，估计都能饿死。这一条烟，我可不能给你，不知道你能不能还上钱呢，你啊，还是戒烟吧。再说，吸烟对身体也不好。”老板瞅了瞅他，最终将香烟放进了柜台里面。
他看着放进柜台的香烟，无奈的叹息了一声，“那，我先赊一盒，行不?”
“朱青宇，不是我说你。你一个大男人，赚这两个钱，连你自己都养不活吧?人家女孩子跟了你，是倒了八辈子血霉啊。娶了老婆，女孩子就应该好好的养着，让她享福。你倒好，这两个钱，还想吸烟?你戒烟算了，不赊。”老板皱眉瞅了他一眼，走出柜台有些赶他走的意思。
“我，算了。”他无奈的摇了摇头，最终望了一眼手机上面所有都是零的软件，裹紧了身上的衣服，向店铺外面走去。
雪依旧在落着，一片一片的雪花似乎落在了他的心里一样，让他全身都是冰冷，忍不住不断的打着冷颤。
人家毕竟怕自己还不起账，自己不能说人家什么。人家还说吸烟对身体不好，人家为了自己好啊。他想着。
再次路过邻居家门口的时候，望着挂在邻居家门口的两个大红色的灯笼，发现灯笼投射出的灯光是那么的刺眼，像是对自己的嘲讽一般。
“爸爸，快睡觉了。宝宝要妈妈抱，要爸爸抱。”
“嗯，爸爸抱着宝宝睡觉，宝宝乖乖睡觉喔。”他喃喃自语，听着邻居家的声音，竟然不自觉的说了出来。
听着自己的话语，他冷冷的笑了两声，将身上的衣服裹得更紧，几乎要勒得自己喘不过气来，可是，他仍旧感觉自己是那么的冷。
三
看着房间中的黑色，他却没有任何的心思去打开灯光的开关，扯起一条已经冰凉的棉被，和衣躺在了冰凉的床铺上面。
摸着床铺上冰凉的温度，他的全身一阵一阵的哆嗦着。
在他迷迷糊糊似睡非睡的时候，啪的一声灯光刺眼的投射在他的头顶，他迷茫的打量了一眼，一下跳下床铺，“岳父岳母，你们来了?”
岳父冷哼了一声，坐到床铺旁边的一个沙发上，点燃了一支香烟，一句话也不说，一张脸阴沉的似乎要下雨一般。
他嗅着岳父香烟的味道，禁不住深深的吸了一下鼻子，此时特别想点燃一支香烟。
岳母瞪了他一眼，站在他的面前，一张脸拉的老长，“朱青宇，你是不想过了是吧?你看看，我家闺女跟着你瘦成了什么样子?你是不是不让我闺女吃饭?你看我家闺女都成什么样子了?”
他打量了一眼站在岳母身边的妻子，看着妻子身上穿着的上千元的名牌羽绒服，微微的翘起嘴角苦笑着，看着自己身上已经满是补丁，还有几个洞往外冒着棉花的棉衣，实在想不到岳母的眼睛，究竟从哪里看出来的。
“朱青宇，别这样一副表情。我闺女既然嫁给你了，你就得让我闺女好好的生活着。俗话说，嫁汉嫁汉，穿衣吃饭。你连我闺女吃饭都管不起，你还算什么男人?你看看人家其他人，哪一个不是让自己老婆享福?哪有像你一样的?还逼着自己老婆去工作?”
他听着岳母的话，心中一阵一阵的冰凉。呵，真好笑，她在家里什么活都不做，就是应该，我家里做了外面做，就是活该?很好，真的很好。
他看着岳母越来越激动，举起手对着自己指指点点的样子，根本不想说哪怕一句话。已经说过多少遍的话，让他的心彻底的凉了下来，没有一个人肯听自己的话，自己何必又再去说。
“朱青宇，我告诉你，我闺女嫁给你了，你就应该让我闺女享福。俗话都说了，嫁汉就是为了穿衣吃饭，你管不起我闺女吃喝穿乐，趁早这个婚离了算了。一个大男人，连老婆孩子都养不活，还叫男人吗?”
“朱青宇，听我闺女说，你还打她了?挺能啊，你?你知道不知道，打自己老婆是犯法!你敢再打我闺女一次，我们全家就把你告到法院去，能了你了，敢打老婆?”
他呵呵冷笑了两声，目光冰冷的盯着岳母，“岳母，我能问一句吗?她打我算不算犯法?”
岳母一愣，随即哈哈大笑，“我闺女打你?我闺女打你，你是活该!我闺女打你，可不犯法，我闺女打你，是教育你，是应该的。你们这些臭男人，就应该打，打死活该，就是欠收拾!”
岳父干咳了两声，对着岳母瞪了一眼，“你说他就说他，别扯上我。”
岳母哼了岳父一眼，抓住岳父的耳朵狠狠的拧了一圈，“你说，你是不是欠收拾?你们臭男人，就没有一个好东西，就应该狠狠的揍才行!你敢说一句不?”
岳父拍开岳母的手，再次点燃一支香烟，对他瞪了一眼，“朱青宇，你一个大男人，就应该努力工作赚钱养家，不然，谁养家?指望我的闺女养家?你一个大男人，做什么行?连赚钱养家都做不到，还当什么男人，干脆一头撞死算了。”
“就是!朱青宇，你一个大男人，养活老婆孩子，不是应该的?我闺女想工作就工作，不想工作就不工作。我们这里不都是这个样子?你也别觉得委屈，男人就应该赚钱养家，女人就应该享受。你既然娶了我家闺女，好好养活我家闺女，才是你最应该做的事情。”
“朱青宇，不怕明说了。就算，你累死了，我闺女也不应该跟着你吃苦，你一个大男人累死是活该，是应该的，是天经地义的事情。我闺女一个女人，每天享福享乐，那也是应该的，天经地义的事情。你一个大男人，就应该累死累活的养家，我闺女一个女人，就应该享福享乐。我闺女工一个女人，工不工作，谁都管不到。”
“朱青宇，你一个大男人，不工作的话，谁都管的到。你一个月才一千多，养鬼呢?给我明天去把工作辞了，工资低于四千元的话，我闺女就跟你离婚。你一个大男人，连四千块都赚不到，干脆撞死算了。”
岳父向他望了一眼，看到他脸上没有一丝表情，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，拿起仍旧燃烧着的香烟，狠狠的向他投掷了过去。
燃烧着的香烟烟蒂落在他的手上，瞬间在他的手上烫了一个火泡，他恨恨的咬牙瞪了妻子一眼，没有吭声。
我一个男人就该死，她一个女人就该享受?呵，什么狗屁道理?他想。
岳母瞅了瞅他，走到他的面前，甩手给了他一个巴掌，“朱青宇，听明白了，明天立刻去找一份月薪四千元以上的工作，不然，你就等着离婚吧。老头子，我们走，这个混蛋，我不想看到。”
看着岳父岳母走出房间，他呵呵冷笑了两声，视线落在一身名牌的妻子身上，发现自己在妻子面前是那么的下贱，那么的卑微，就连妻子怀中抱着的那一条狗都不如。
四
他呵呵笑了两声，对自己的妻子冷笑着，伸手在墙壁上拍了一下，将灯光关闭再次倒在了床铺上面，感受着床铺上冰凉的气息，他觉得自己此刻是那么的无助。
自己的父母也曾经这样对自己训斥，岳父岳母也这样训斥自己，就连同一个村庄的人，也这样训斥自己，他忽然觉得自己生为一个男人，是一种错误，一种致命的错误。
回想起，一年以前的情形，他身体颤抖的如同筛糠一般。
一年以前，他因为工伤左臂骨折，在家中仅仅休息了十五天的时间。
村中的人就对自己指指点点，议论纷纷，都说自己是一个懒汉，一个不想工作的男人，整天就知道待在家中。自己的父母对自己骂骂咧咧，还打了自己，催促自己去找工作。而岳父岳母也上门兴师问罪，对自己又打又骂。
他不明白，自己到底哪里做错了。自己骨折了，在家里养伤有错吗?才不过十五天，连手臂上的石膏还没有拆掉，不得不拖着半残的身体去工作，每天累到想要死去，却不得不回到家中给面前这个一身名牌的妻子做饭，收拾家务。
想着一年以前的情形，他心中只想笑，只想笑自己的蠢，自己的傻。只想问自己的父母，为什么当初要把自己降生成为一个男人?
做一个男人，好累。他想。
“滚开!去做饭去!”一身名牌的妻子怒气冲冲的将开关拍开，灯光刺痛了他的双眼。
“凭什么让我做饭?你整天在家里，除了吃完睡，睡完吃，还知道什么?连家里的垃圾也不打扫一下?你看桌子上堆的碗筷都快堆成山了，也不知道刷一下?”他恨恨的瞪了妻子一眼，发现此刻是那么的厌恶面前的妻子。
“你一个大男人，不做这些，让我一个女人做合适吗?赶紧滚蛋!我要休息一会!一个大男人，下班了也不知道做家务，还指望我一个女人做，你还要脸不?滚开!”妻子一把将他身上的棉被扯掉，看着他身上的衣服，狠狠的踹了他一脚。
“穿着这一身脏衣服就躺在床上，滚开!看弄的床铺上面多脏，让我的狗宝宝怎么休息?滚蛋!赶紧把碗筷刷了，顺便做好饭，我吃了饭，我家狗宝宝可还没吃呢，赶紧的!”妻子冷着一张脸瞪了他一眼，扯开棉被将怀中抱着的狗放进了他刚才躺的地方，还在狗身上轻轻的拍打着，似乎在哄一个孩子睡觉一般。
“呵呵，真好，合着我还不如一条狗呢?”他冷笑了两声，目光落在妻子的身上，满是凶狠。
“你一个大男人，就是不如一条狗。我给狗吃的食物，狗还知道摇摇尾巴呢，你知道什么?就知道工作完回家一躺?连家务也不做?给我滚蛋!”妻子瞪了他一眼，在狗身上抚摸着，脸上挂上了笑容。
“我不如一条狗，对吧?那，你就跟这条狗过日子去吧，滚!给我滚出这个家!明天我们就离婚!”他飞扑到床铺面前，抓起床铺上躺着的狗，狠狠的朝房间外面扔了出去。
“你竟敢扔它?你给我滚开!”妻子瞪着他将狗扔出去，甩手在他脸上扇了一个巴掌，他的脸上瞬间显现出一个红彤彤的巴掌。
“好，很好!给我滚!”他恶狠狠的盯着妻子，牙齿紧紧咬合在一起，嘴角渗出了一丝血线。
“你这个臭男人，狗男人。你连条狗都不如，你一个大男人，一点本事都没有，当初嫁给你，我就是瞎了眼。你一个男人，连自己老婆都养不活，还指望什么其他的事情?你作为男人，应该去死。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，男人都该死，女人都应该享受，这才对。你一个男人，什么玩意!”
妻子骂骂咧咧的瞪了他一眼，抱起地上的狗，恨恨的向门外走去。
“呵，男人都该死，女人都该享受。这道理，真好，真是太好了。”那么，既然这样，我就当一个女孩子，我也享受一下?他看着走出门口的妻子，恨恨的咬牙想着。
“狗男人，也就我心善，给你一百块，别说我把你饿死了。明天我们就离婚，你一个男人，连我一个女人都养不活，狗都不如。”妻子朝他恨恨的吐了一口浓痰，丢在地上一张钱币，故意狠狠的将钱币用脚踩了几脚，这才迈出门去。
五
看着地面上被妻子揉成一团的脏兮兮的纸币，他心里很冷很冷，似乎整颗心脏中都装满了寒冰，全身不住的哆嗦着。
“女人?男人?”他不断的嘀咕着，看着地面的纸币，始终不知道自己应不应该去捡起来，去捡起自己已经被践踏的自尊。
看着逐渐消失的妻子的背影，他忽然想起了了半年以前的事情。
半年前，他右腿因为工伤骨折，本以为可以养伤几天的时间，却没有想到，仅仅一周的时间，岳父岳母就上门兴师问罪，骂自己不工作偷懒。
他想笑，特别想笑。
只因为自己是一个男人，就不得不拖着半残的身体，带着脚上还没有拆掉的石膏和绷带，去工作，去累死累活的工作，而回到家中还要看着妻子的脸色。
只要哪怕一点事情不合妻子的心意，就会不是被骂，就是被打。
而妻子仅仅是崴了脚踝一下，就在家里休息了半年的时间，仅仅因为妻子是一个女人，按照他们的说法，女人就应该享受享乐。
他想笑，特别想笑。
可是，他却笑不出来，眼泪在眼眶中不停的打转。
他捡起那一张被妻子施舍的纸币，脸上的表情已经麻木，呵呵的笑着，不知道是苦笑，还是自嘲。
不如从今天起，做一个女孩子吧?毕竟，女孩子没有做男人这么累。他想。
他紧紧的攥着手中的纸币，回到家中找到自己的车子，毅然决然的跨上车子，在这个除夕之夜，锁上家门向远处而去。
六
他再次回到家中，看着家中的黑色，明亮的双眼却怎么也看不到明天的希望。
看着房间中彻底变成零这个数字的暖气，他脸上挂上了冷笑，恨恨的将妻子给狗盖过的棉被扔到了房间外面，裹紧了身上的衣服，视线落在房间中闪烁着微弱的绿色光芒的电脑上面。
他微微笑了笑，似乎看到一丝微弱的希望，坐到电脑的面前，按下了启动键。
等待了片刻，终于看到电脑屏幕中绚烂多彩的画面，看着画面中一件一件各式各样美丽漂亮的女装，他淡淡的一笑，心中有一股暖流缓缓的流过。
“女孩子都喜欢穿裙子吧?不如先买一条连衣裙吧?”他看着画面中各种亮丽的颜色，竟然一时间不知道应该怎么选择。
“黑色，白色，灰色，我作为一个男人，已经穿的够多了，整天都是一身黑色，要么一身灰色，整个跟一个参加葬礼的僵尸一样，没有一点的新意。要选就选亮一点的颜色，红色?”他看着电脑屏幕中颜色各式的女孩子的连衣裙，脑子总不断的反复嘀咕着。
“红色，我也穿过了，不好。”记得以前的女友，喜欢紫色吧?那就从紫色开始吧，一条紫色的连衣裙，神秘又带着高贵，挺好，就这个了。他最终按下了确认。
看着付款成功的界面，他欣慰的一笑，似乎看到了不同的自己一般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就在他再次盯着那一条紫色的连衣裙仔细的端详的时候，突然显示店铺发货。
他惊讶的点看发货的界面，看界面上显示的已经发货的字样，他微微的点点头，含着笑意关闭界面。
他的目光落在放在一旁的手机上面，突然想看一下现在的时间。
凌晨两点三十分。
新的一年了，新的一年，我将拥有一个不同的自己，我将成为一个女孩子，去享受一切的美好，忘记一切的烦恼。他喃喃自语。
可是，这样并不是一个女孩子，仅仅是像而已。“好想，好想做一个女孩子啊。”他感叹。